拖延症晚期

交稿?不存在的
出没时间未知
看到什么好看就画
想要水彩……

【狐婶】半梦半醒

( 。-_-。)ε・ )

三千孤岛★:

小狐丸x婶婶【bg】


苏吗?不太清楚。


小狐丸部分ooc,性格主要根据我的理解。


尾端未修。


私设如山。






云雾如同轻薄幕布笼罩在天际,太阳不见影踪,只在天的远端留下几道鸦青色的薄云,光线透过云层,似乎一切都变得朦胧,就像透过一面水镜,花团,草叶,树杈,好像一碰就能挤出水来。


小狐丸坐在本丸的廊下,倚着柱子,看着不远处的花团锦簇,看向不远处的水塘里鱼儿嬉游。


这阴沉的天气对与鱼儿来说毫无影响,它们照常玩水,照常吃食,这漫天充斥着的暖湿空气让它们更加活跃,有的甚至跃出水面。


小狐丸不喜欢这种天气,这样的日子里很少见阳光,即使有也微薄的不可计,狐狸最喜欢趴在草地里面晒太阳了,阳光落在皮毛上,很快就变得富有光彩。


一呼一吸之间吞吐的气体一半掺杂了水雾,压得胸口喘不过气,皮肤是潮湿的,衣料是潮湿的,黏在皮肤上,甚至连他引以为傲的毛发也变得潮湿,发梢凝结了水雾,万幸没有粘成湿嗒嗒的一团,他总觉得它们变得黯淡无光。


小狐丸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把小木梳,捧起一小缕头发小心梳理,一下两下,动作轻柔和缓,发丝柔顺的贴服在指尖如同流水又泛着银光。


手感是不是没有以前好了?是不是没有那么柔顺了?


他内心惶惶,手上动作更加轻柔。但这并不能掩盖这只是机械的重复。


天色还是阴沉,时间的流逝变得微不足道,清晨与傍晚都是一个样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小狐丸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坐在这里的?


他细细思索,才发觉自己似乎是不记得了,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坐在这里,一旁摆放的茶水早就凉了,没有人来添茶,也没有人经过。


整个院子静悄悄的,除了小狐丸梳理毛发的声音再无别声。


小狐丸半眯起眼睛,手里的动作不知不觉就缓了下来。


 


 


自身有多稀有小狐丸是知道的,有多少人都渴望他的到来,当那道白光一闪而过后,他从容地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台词,脸上浮动的笑意恰到好处,足以让人心生好感。


他静候新主的回应。新幻化的身体还有很多不适应,像是光线射入瞳孔,却没有映上清晰的图画,它们分崩离析化为大大小小色彩不一的光斑。


狭小的室内,充斥着融融暖意,鼻翼耸动间小狐丸嗅到了焦味夹杂着些陌生的气息,炭火炙烤发出的噼啪声响细细密密,有人在窃窃私语,时高时低,年轻的声线盈满青春与活力。想必是来自于他的主人。


没有预料之中的欢迎,没有预料之中的喝彩。他被搁置在一旁无人问津。


主人在和什么人说话。在光影中小狐丸立在原地,面色不变他微微侧耳,感受一种迷蒙的眩晕。为什么不理会小狐呢。


他刚刚从炉火中走出,是烧焦了皮毛吗,是烟熏脏了衣摆吗,他是否变得狼狈不堪,主人是不是对他不喜。


被狐狸赐予的敏锐听觉让他听见了微小的动静,藏匿于表层之下几不可查的声音,极富节奏如同鼓点,小狐丸听的尤其认真,在等待的时间里,那声音在变幻,越来越快,越来越接近。


最后来到他身前。


“小狐丸?”


色彩在凝聚光影在变幻,审神者的面庞清晰可见。


自家审神者是个小姑娘。


并且完美吻合了一切正当季少女应有的特征,天真,稚嫩,毫无经验。


做出此类判断甚至不需要有过多的接触,因为实在是太过明显。


她的情绪明晃晃的摆在脸上,完全掩盖不住的,她任何一点细微的情绪波动都能被小狐丸捕捉,喜悦就是喜悦,悲伤就是悲伤,澄澈如水,包括她的无知,她的懵懂,全都藏匿在那双紫葡萄般溜溜转动的眼珠里。


她显然是个新人,对于刀剑的稀有不稀有完全没有概念,还需要向狐之助打听。


小狐丸笑着微微俯身,尽可能的让他的主人能够不那么吃力的直视他的双眼,小姑娘的眼中满满的激动与喜悦,她的手紧紧攥着一侧衣角,那片漂亮的衣角变成了一块皱巴巴的红布。


她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安排内番,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人手出阵,这些都要从头教起。


这就很是不方便了。光是教导她就要花去不少时间,有那么多的工作,组建本丸要从头来过,教导的工作应该交给狐之助,再不济也要给作为初始刀的歌仙嘛。本来没有小狐丸什么事,可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他想要亲自教她。


一步一步,小狐丸精心铺好了路,引着审神者向前走,小姑娘也争气,虚心好学肯努力,小狐丸教会的事情都完成得很好,尽了她最大所能。


他成功挤掉了歌仙,成了审神者心里最信任的那个人。


不只是近视的位置,表现在很多方面。


 


 


像是在清晨装作不经意路过他的院落,笑嘻嘻的藏着一朵顺手揪来的花,趁着小狐丸不经意的时候偷偷别到他身上,或者是藏在头发里面。自己以为做得完美,其实从她靠近的时候小狐丸就发现了,怎么说太刀的侦查也不能连一个小姑娘都发现不了吧?说起来也真是糟心,这样幼稚的闹剧每天都要上演,他总不能阻止,毕竟是他亲爱的主人,也不好捅破,小姑娘嘛,有点这样的青春活力也是好事。


所以他只是装作不知道,只是在对方暗自窃喜的时候再给塞回去,到后来双方都把这个当做每天的日常,如果送来的是朵绣球花之类的就好了,别在脑袋上,衣领上都可爱的紧,如果审神者拿了朵黄菊花或是狗尾巴草,那她就只能顶着这样的花招摇过市了。


大家都差不多了解了这样子的来回,都懒得管了,只有歌仙有时候看不过了会说上几句,嘴里嚷着什么“这不风雅”这类的话。


审神者哈哈一笑就过去了,整个本丸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又像是每天准时来给小狐丸梳毛。小狐丸对他那头毛发宝贝得紧,整个本丸都知道的事,有天当他坐在廊下梳毛的时候,审神者就过来了。她一屁股坐在小狐丸身旁,难得有那份闲下来的耐心去看小狐丸梳毛,一下一下,如同银色水流在梳子的锯齿中流过。小狐丸歪过头来看看审神者,然后发出了请求,希望审神者能够帮忙梳理一下毛发。审神者惊得一时间也没有动静,犹豫着没有接过梳子。于是小狐丸就低下头发了一小会呆,也许是他垂头的样子太有欺诈性,审神者就过来夺过梳子了。


本来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请求那么一次,可第二天的时候审神者又跑过来了。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了习惯,每天的同一时间,本丸正对着鱼塘的廊下,无人打扰的宁静时刻,独属于他们二人。偶尔有人吵闹经过,被小狐丸看一眼后就灰溜溜的走了。不走做什么呢?留下来喝茶吗?


 


还有就是,小狐丸很宝贝的那把梳子,上面刻着一只小狐狸的那把,在一次对阵里坏掉了,从中间碎成几块。


敌人难缠得很,且与情报不符,一个不留神就被一把长枪刺中了,枪尖正中心口留下一个血窟窿,血哗啦啦流了不少,小狐丸是被同队的同田贯扶进手入室的。


他胸前的那缕毛也被血打湿了,黏糊糊凝成一团,衣服破破烂烂不成样子。审神者眼里噙着泪花,这么狼狈似乎还是头一次。


毕竟是小狐丸嘛,无论什么时候都游刃有余的,摆出副可靠的样子,可怎么就伤得这么重呢。她抽噎着拿出收入道具,再一次怨恨起自己的大黑脸,怎么就那么不争气,连把太刀都锻不出来,连累小狐丸受这么重的伤。


小姑娘眼睛红了一圈,明明都抽抽搭搭说不出话了,还专注于手上的工作。


小狐丸都看不过去,本丸里受伤的刀剑也不少,这种伤势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怎么就这么不理智呢。审神者摆出一副难过得说不出话的样子,小狐丸觉得心口被刺中的那个部位不仅疼还变得酸酸涨涨。


他叹口气“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小狐是可以忍受的。”


审神者还是抽抽,没有回话,脸上的表情分明是难过到了极点。


小狐丸一把抓过审神者的手,引着往自己头顶摸。


“别难过了。”他压低嗓音,循循善诱“来摸摸小狐的毛发吧?手感很好哦?”


怎么可能不难过。审神者一缩想把手缩回来,小狐丸笑笑又抓着她顺着凌乱的发丝摸,他是愉悦的眯起眼,审神者鼻子一抽又要哭出来。


她想说你笑得真难看,你头发上的血都快干了,看上去恶心死了,她只是默默哭了出来。


果然只要是女性生物就是水做的。


小狐丸有点懊恼,挣扎着想要起身,动作的时候梳子掉到地上。


审神者弯腰捡起递给小狐丸。


分成几瓣递回去的。


小狐丸心疼的拿在手里面来回摆弄,头上那两撮像耳朵似的支棱起的毛也趴了下来。他还记得安抚审神者,审神者没再说什么,处理好伤口就离开了。


第二天审神者拿着把新梳子来给小狐丸梳头。


这回上面刻着的是葡萄藤。


 


 


诸如此类,反反复复。


审神者也许对小狐丸有什么朦胧的情感,如同早春湖面氤氲的云雾,又如同昏黄摇曳的烛光,明晃晃摆在那里,可当人仔细探寻的时候却又无影无踪了。恰恰如水中幻影。


那些个繁杂的感情,像是爱慕,崇敬什么的,还是太遥远,不适合如今的小姑娘。她只是不自觉的对小狐丸展现了超规格的关怀与依赖。


像是专门把庭院里头长得正好的花拔掉一部分,栽上大片绿油油的葡萄藤,她又不喜欢吃葡萄,又懒得打理,为什么要种啊?也不知道是哪里看来的故事,坚信狐狸喜欢吃葡萄,这个她谁也没告诉,暗自做了。


又像是小狐丸的那把梳子,怎么来的?还不是自己去了万屋请人雕的,当她自己没试过吗,好好的叶子都被雕成了块破布,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这些如同零星细雨,看着没有多少,低头看看却又是积了一个又一个小水洼。


一切进行的悄无声息,除了当事人以外也没人知道。


歌仙也许是知道了吧,他也懒得说,他也没的说。


审神者的那双眼,只要小狐丸出现的话就会不自主的黏上去,或者在路过时状似不经意偷瞄几眼,小狐丸都知道。


毕竟当那双紫葡萄似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愉悦感如同一小阵清风,点点搔着小狐丸的心头,那双眼睛说起来也没有那么大,不过是刚刚好能容下小狐丸一个罢了,其他的也是多余。


也许在有些时候,那道所谓主与仆的绝对界限在眼神波动间被小狐丸抛到了脑后。他可能是做的过火了,因为自己若有若无的诱导,因为自己毫无缘由的独占欲。


他给自己的主人做了个温柔的牢笼,猎手与猎物之间的位置被调转了,狐狸可没有那么容易驯服,搞不好还会被反咬上一口,审神者的方寸之地,有他就够了。


这么顺利多谢审神者的大黑脸,那日初锻小狐丸的欧气像一缕青烟,越飘越远,此后她再没有锻出一把太刀。


哭诉是有的,都被小狐丸巧妙地安抚了。


自家的主人啊。小狐丸叹息。


恰是最好的年岁,恰是含苞的花朵。


如果绽放是难得的美景,如果被人采摘却也说得过去。


矛盾得很。


他以为自己可以守着这朵花,直到她绽放凋零。


可现实偏偏就不是那么如愿。


 


 


那天带队歌仙跌跌撞撞,头一次没有敲门就闯进了屋,头发乱糟糟衣服不成样子,他喘着气,脸上还挂着刚结痂的血痕。审神者正在给小狐丸梳头发。


“主......”他喘息着“我们带回了......”小狐丸侧对着他,一双兽瞳默默盯着他开合的嘴,审神者的手指正轻柔的略过他头顶的发旋,带来阵阵酥麻感受,可他却觉得脑袋隐隐作痛,属于野性的那一部分直觉正叫嚣着。


他下意识期望歌仙不要说出余下的那部分,他也确实没能够说出来。


“我们带回了鹤丸国永!”同田贯大步走进替歌仙补全了余下的话语。


审神者的手僵在那里,停滞在小狐丸的脑袋顶。


“呦!”


陌生的声音骤然响起,自门框上扒上了一双手,它的主人随后展现身姿。


浑身洁白的付丧神抖动着他的羽翼,衣角在半空中划出了个微小的弧度,忽的立在门的那头,眨动着那双金色的眼睛笑嘻嘻的看着审神者。


“我是鹤丸国永。我这样突如其来的出现吓到了吗?”


审神者放下那只抬起的手,手里原本握着的那把梳子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另一只手里还抓着半缕小狐丸的头发,她已经顾不上了。鹤丸国永在她眼中闪闪发亮,就好似非洲大草原上第一抹黎明的曙光,她黝黑的皮肤也一并闪闪发光,她几乎要热泪盈眶了。


然而她并没有,她只是放下小狐丸的那缕发,风一样走过了歌仙与同田贯,拍拍肩膀揉揉头,涨红脸冲出门外。


眼里还有盈盈水光。


小狐丸保持着原本的坐姿,眸光投向立在门外不明状况的鹤丸,视线相交间,他礼貌地点头示意,然后半垂下头,把注意力定在那把掉落的梳子上。


刻着花纹的那一面朝地,葡萄藤落进尘埃里,看不见了。


他弯下腰,很是心疼的捡起,小心吹散粘在表面的浮灰。


再抬头时屋里已经没有人了,审神者早已不见踪影。


门没有关,不知何时起了风,他侧起耳细细的听,逐渐分辨风里裹夹的细小动静。


大门的另一头,远远的庭院里,在大家都聚齐的那一处,隐隐传来人声,欢声与笑语,他听见了短刀们的笑闹,以及审神者说话的声音。


似乎有场派对要开始了。


他那一侧未梳理的头发被风带起,磨蹭他的脸颊,小狐丸后知后觉想起了这项工作还未完成,梳子还在,只是帮忙梳理的人不见了。


可是该做的还是要做,他默默拿起梳子,一下两下,重复着机械枯燥的工作。


正如很久以前一样。


 


 


小狐丸再度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不知道有多久,天还是雾蒙蒙的,透过云层的光线正如他睡去时一样,分辨不出是何时辰,他不知道何时睡去,也不知道何时醒来。连这飘忽着的风也是一般大小。


他打了个哈欠,慵懒的伸展自己的四肢,卷曲起膝盖抱成一团,这动作带给他些许暖意,他有点惊讶,他从前很少做这类动作,陌生又不自然,可他就是有那么股冲动,说不出缘由。


他似乎是做了个梦,梦境飘忽无常,记载他的过往,将那一切好似走马灯似的照应在他脑海中。


脑中隐隐作痛,回忆碎成无数细小碎片,在他脑中翻滚旋转,搅得他不得安生。


怎么会这样?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发了会儿呆,然后猛地站起,踉跄着向外面走去。


有什么东西从他衣襟上滑落,他没有在意,仍是向外走去。


这个地方从前是这样的吗?空无一人?寂静冷清?


他走过荒芜的田地,碾碎枯黄的滕蔓,总应该有几个人在这里馋嘴,他路过破旧的马棚,里面应该有个小个子在玩闹,书房里的那个紫头发呢,怎么不见了踪影。


他不知道要去到哪里,只是向前奔走,漫无目的,他的回忆随着被启封的街道,一点点重塑。他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停在原地。


喉口阵阵发痒,在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笑出了声,声音就像沙漠行走的旅人发出的嘶吼一样。


这些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怎么就发生了呢?


他扶住自己的额头,平复呼吸。


是从鹤丸国永到来的那一天吗?


其实早有预兆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只是他自己苦苦支撑不愿面对现实。没有谁能独占审神者的关怀,她的爱注定要被瓜分,这是每一位付丧神都应该知道的道理,就这样在他自身的自欺欺人之中烟消云散。


他应该接受的,接受她不属于自己的现实,接受她离他远去。


可他不能。


她希望他可以与众人和睦相处,她希望他可以与众人成为亲密的同伴。


带上虚假的面具,大肆欢笑。这是她期望的。那么就会实现。


至于他内心的凄苦与不安,不必语谈。


悬于高处的果实,即使眼观它生长成熟,得不到的还是得不到。


他的心胸不该只有这么点,如同街井妇人沉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属于神灵的宽广胸襟呢。是否已经在审神者的独宠中烟消云散了。


嫉妒没日没夜的侵吞他的五脏,腐蚀他的肺腑,化为有毒的荆棘,紧紧缚在他的心口,伤口流出血液腐烂不堪,也不肯放弃其上长着的娇美花朵。


他可能是病了。


他忽的想起自己的主人,在这空无一物的建筑群中,人的存在变得微小,他闭上眼睛,细细分辨空气中弥漫着的味道,审神者就在正对鱼塘的那间屋子,他兜兜转转终又返回的那一点。


门被拉开,审神者就躺在房间的正中,陷入香甜的睡眠。


他缓步向前,把人圈在怀里,围成个密不透风的姿势,似是在捍卫自己的领地。


紧闭的双眼下是淡淡的青黑,大片睫毛投射蝶羽般的弧度,她的双唇淡淡几无血色,面容白皙透亮。


小狐丸静静注视着他的主人。


想起了最后一点被遗忘的东西。


 


 


 


空气中弥漫着血液与钢铁的气味,混合交织,无状战意如同烈火燎原,刺激他的神经,敌人一批批冲刷,斩杀不到尽头。小狐丸握紧手中利刃,在隐忍喘息中护紧了身后的人。


视野的边缘不知何时变得模糊,天空布满阴霾,暗沉昏黄的阴郁气息直接造成心理上的不适。


他抬手解决掉一个妄图绕到身侧的溯行军,视线在战场中搜寻着。


还要撑下去。


不能够倒下。


那个曾被他厌恶的白色身影早已在不断涌现的时间溯行军的冲刷之下失去踪影,真是讽刺,明明在赴往此地的途中他还在因为审神者对鹤丸的过分亲近而妒火中烧,现在却要期盼着对方的到来。


他们已经分散了很久,只剩他与审神者在抗击,而他已经不知还能支撑多久了。


长时间的战斗极其消耗体力,他还要留心身后的审神者,一心二用的结果就是精神上的疲软,敌刀之上附着的乌黑瘴气在触及血肉的瞬间攀附其上,疼痛深入骨髓。


身后的审神者不断使用灵力与携带的护符,已经所剩无几了。


天边的光彩逐渐变暗了,在那浓厚的阴霾之下,依稀能够看见太阳的逐渐下落,黄昏已至,而他们已无援兵。


如果夜战到来的话......


形势空前令人绝望。


他在防御的间隙向后看去,审神者抽出了仅有的几张护符,面部已经因为灵力透支而发白了,她摇晃着稳定自己,担忧的望向这边。


小狐丸下意识露出了个想要安抚对方的笑容,却在这般狼狈的境遇下作的苦涩异常。


不可以这样下去了。


不能够寄希望于援兵,而夜晚即将到来。


天边的那抹光仿佛要将希望带走一样。


结局不外乎是两个人暴尸荒野。


不可以。


这种事情绝不可以发生。


他身后的这个人不可以死。


他承蒙了她如此多的关照,抢占了如此多她的温柔,自私又难看的凭借着自以为是的傲慢将她独占,其实他一直是被关照的那个吧,被娇惯着的他。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和她一起做,她种在后院的那堆葡萄还没有一起吃,他再也不会乱吃飞醋,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他还有很多话想要说。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所以,他无论怎样都好,被撕碎,被折断,怎样都好。


只要审神者安然无恙的话,哪怕他被融成废铁也行。


“小狐丸!”


一个晃神他差点栽倒在地,狞笑着的溯行军刺中了他的左腹。


审神者叫喊出声,眼红了一圈,还记得这是在战场,坚强的没有落泪。


“你的伤......”她难过地说道“联系不上本丸,这里的瘴气太重了,该怎么办才好。”


他想让她活下去。


他发力斩杀了邻近的敌人,攻势暂时减缓。


“主。”他嘶哑着嗓子。“你还记不记得来时看到的那片森林?”


“......记得。”


“我当时注意过了,那里的灵气很纯净,那里是安全的。”


审神者的眼中发出光亮,又随即暗淡。“可是我们无法到达。那离这里有一段距离。”


“不。”


“等下我会在南边撕开一个缺口,你趁乱逃出去就可以了,不必回头。”


“那你呢?”她有些不安的握住了袖口。


“......”小狐丸望向即将消逝的光芒。


“我很快就会追上去。”


审神者惶惶不安,但小狐丸的动作十分麻利,活音刚落就干脆利落的撕开了个缺口,不把握好这次时机的话恐怕很难再有了。


审神者向远方跑去,眼里酸涩不堪,她用灵力轰开挡路的敌军,没命向前奔,她不敢犹豫,只是在即将到达边缘的时候没忍住向后看了一眼。


黑压压的敌军将那个人围了个密不透风,能看见有血液在那中间飞溅。


不可以回头。


眼中留下大串泪珠,视野模糊的几乎看不见路,跑到最后她摔了一跤,手臂火辣辣的疼。


不知道跑了多久,知道周遭的景色变为高大古老的树木时她才停下,把自己缩成一团。


她想小狐丸很快就会追上来的。毕竟是小狐丸嘛。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厉害的小狐丸。


她不知道等待了多久,耳朵轰鸣作响,那些流水鸟鸣声让她瑟瑟发抖。


快来啊,快来找到我。


白色的身影缓缓走至她身旁,她抬起头,看清了鹤丸的相貌。


鹤丸拍了拍审神者的肩膀,沉默不语。


她好像突然被人抽去了主心骨,扑到鹤丸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他耗尽了体力,目前的交战只能算是单方面的戏弄,身上的伤痕不断增多,却都不致命,漫长而无终的折磨。


左腕被人切断,那只手不知道被谁踢到了哪里,在他倒地的时候就消失不见。


他闭上眼睛。


对不起了审神者。


他最终还是没能撑到那时。


“喂!撑住啊小狐丸殿!”


栗田口家那位带着眼睛的短刀终于赶到,带领着他的兄弟们。


“鹤丸殿已经先去确保大将的安全了。”


“小狐丸殿快去与大将汇合吧。”


他的确已经没有了战斗能力,他站起,面朝他们战斗的方向深鞠了一躬,蹒跚离去。


追随审神者的气味,他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跨出了那片灌木。


他恨不得挖下自己的双眼。


他那只完好的右手抚上心口,细细密密如同针织般的疼痛持续了很长时间,竟然盖过了左腕的剧痛。


他不禁低吟出声。


好痛。


痛到无法呼吸。


好想要撕毁东西,暴怒出声。


“......小狐丸。”犹带颤音的审神者捧住了他的左臂,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向下掉。鹤丸早已不知去向。


“我没事的。”他深深吐息,将那些肆虐着引诱着的危险想法压制脑后。


眼前的少女红着眼看着他的手腕,眼中的感情破碎不堪。


够了吧。他有些疲累。


拉着审神者半靠在树上。


耳边的审神者不住的唠叨,享受着劫后余生的香甜空气,手里却轻柔细致的动用灵力为他治疗,浅绿的光芒闪耀,注入他的皮肤。


夏季的夜晚啊,风里带着凉意也裹着水汽,天边笼罩着的薄雾逐渐散去,天上浩然星辰,天边圆月一轮,皆下发着漂浮如轻纱的柔和光泽。


小狐丸用余光打量她,眸子在夜幕下不似白天那般亮眼,眼睑下面似乎染上了青黑。


他伏过身去,平整了审神者被风吹散的头发,不顾她害羞的挣扎把人圈在怀里。


“主。”他喃喃出声。


他好像又看见了锻刀炉熊熊燃烧的火光,散发着清香的桃木梳,她与他相处的点滴回忆缓缓流淌,最后汇集在一点。


她哭泣着扑入他人怀抱。


心里像是被人掏去一个大洞,呼呼向里面灌着冷风,好难受啊,连呼吸都变得痛苦。


是名为嫉妒的病症。


他已病入骨髓的病症。


“主。”


“您的名字是什么呢?”


审神者愣住了,说出这段话的小狐丸,展现出了前所未见的笑意,如同冰雪般脆弱,如同枯叶般易碎的美丽笑容。


眼前的人的眼底肆虐着疯狂的感情,还有一种极其悲哀,在她注视之时极其痛苦的名为绝望的情感。


她惊讶的看向小狐丸,停顿了很久很久,除了蝉鸣外没有能证明时间流淌的东西,足以让人觉得时光漫长,她捂住自己的嘴,哽咽出声。


这就是你的觉悟吗小狐丸。


狐狸的眼瞳倒映着她自己的身影。


如果这就是你的觉悟,那么这就是我的回应。


她开口。


风声逐渐变大,盖过了一切声响。


只是隐约有一道温柔女声藏在风里。


“今晚的月色真美呢,小狐丸。”


远处结束战斗的鹤丸等人,敏感的感受到了灵力的波动。


“主?”


她已经不会回应了。


 


 


 


【end】


 


 




嘛。就是个被惯坏小狐丸强拉着婶婶神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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